白秀莲隐含期待的看向方维生。
方维生却不敢看她,咬着后槽牙犹豫许久,这才模棱两可道:“这参汤确实只有表妹接触过……”
白秀莲难以置信,失声叫道:“表哥!你——”
方维生显然已经有了抉择,他飞快道:“表妹,你表嫂也是一时气愤,咱们都是一家子,不会如何将你如何的。你赶紧跟你表嫂道个歉……”
方维生说着,边朝白秀莲使了个眼色。
眼下事已至此,总不能把他亲娘再牵扯进来。他日后还要继续读书的,把他亲娘牵扯进来了,于他日后前程无益!
人要懂得取舍!
白秀莲眼泪盈盈的垂下头,露出纤细白嫩的脖颈来。
方维生脸上现出又心疼又愧疚的神色来。
鞠溪只冷眼看着,甚至有些想笑。
白秀莲哭着认罪:“是我嫉妒表嫂,想跟表嫂开个玩笑。不是有意的。”
周县令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首先,虽然他收了对方一百两银票,但他没有徇私枉法。
其次,虽然他收了对方一百两银票,但这个结果是嫌犯自己认罪,他甚至都没有上刑,没有严刑逼供。回头钦差来检查,也查不出半点问题来。
最后,虽然他收了对方一百两银票,但他也是心系百姓,解民之忧,最后皆大欢喜,不错,不错。
周县令捋着胡须:“既是嫌犯已认罪,那此事便可结案了。”
方维生看向鞠溪,眼底是他掩都掩不住的厌恶:“这样你满意了吧?”
鞠溪冷笑。
满意?
开什么玩笑!
鞠溪端端正正的下拜,给周县令行了大礼。
“大人,嫌犯既已认罪,还请大人秉公处置!”
方维生与鞠溪都变了脸色。
周县令沉吟一二:“按照律法,嫌犯白秀莲这属于投毒未遂,既是已经认罪,那便判脊仗十下,收监二十日。”
鞠溪神色不变,叩首道:“民妇多谢青天大老爷。”
“不!”白秀莲失声叫道,“我,我就是跟表嫂开个玩笑,也要重罚吗!”
方维生更是愤怒叫道:“鞠氏,你差不多就得了!别蹬鼻子上脸!”
鞠溪置若罔闻。
方维生恼怒的便要上手去拉扯鞠溪。
周县令看在那一百两的份上,怒道:“公堂之上,岂容你们胡闹!既已判罚,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说着,周县令直接往下丢了一根令签,“拖下去,行刑!”
衙差上前去拖白秀莲。
白秀莲哭着喊出了声:“表哥救我,救我啊——”
方维生急的不行:“大人!手下留情啊,手下留情!”
周县令不大高兴。
你又没给一百两,你叫什么手下留情!
周县令冷眼看着方维生:“再咆哮公堂,你与那犯人一起拖下去。”
方维生嘴就像是一下子被捂住了一样。
很快,外头传来沉闷的板板到肉的行刑声,还有白秀莲的惨叫声。
方维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鞠溪冷眼看着。
她从来不知道,方维生脸上能有那么丰富的种种神色。
等十板子打完,衙差又把白秀莲给拖了回来。
十板子不至于让人皮开肉绽,但看白秀莲那疼得脸都发白,站都站不起来的样子,显然也是遭了大罪。
方维生心疼的嘴唇都在发抖。
当然,这还没完,还有后面的监禁二十日。
衙差履行完十板子的刑罚后,待周县令确认过,便又将白秀莲给拖了下去。
白秀莲一直在疼的哀哀叫着表哥表哥。
方维生那叫一个心如刀割。
但,即便再心如刀割,在周县令先前的警告之下,方维生也不敢再在公堂之上乱来。
一直到周县令满意的宣告了退堂,迈着官八步离开后,方维生这才冲到了鞠溪身前,痛苦嘶吼:“你满意了吧!你现在满意了吧!你这个毒妇!”
既是已经彻底撕破了脸,鞠溪冷冷的看向方维生,扯唇笑了下:“夫君说的什么话,什么满意了?开什么玩笑呢。”
白秀莲就是个被推出来的小卒子。
真正负了她的,是这个被她的钱供养着考上秀才的方维生,是那个整日被她嘘寒问暖,真金白银好生奉养着的方维生她娘!
方维生看着鞠溪的冷笑,后背莫名一寒。
他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