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第十六章

早在来见裴衍之前，宋瑜然就做了准备，她打算打死不提醉酒的事，就当做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如果裴衍主动提的话，她想她大概能装出来，装做酒醒后就失忆了。

反正裴衍也没有录像，也不能把自己送去派出所。

宋瑜然理由都想好了，坐到裴衍身边后，就等着裴衍张口呢。

等了半天，裴衍却没有提的意思，反而说起了覆习的功课：“离月考还剩两天，这几天覆习的都是数学，应付考试差不多了，这两天先学物理吧？”

这话倒是提醒了宋瑜然，上一次两人自习完了后，裴衍也说了同样的话，让她下次带物理书和卷子过来，她今天倒是听话的照做了。

而裴衍也没再说多馀的话，打开练习册和卷子，直接进入了正题。

“看这里！”裴衍用食指点了点宋瑜然卷子上的错题，“你丢分最多的地方，问题不是基础知识不牢固，问题是做的同类型的题太少，没有熟练掌握做题方法。”

说到这里，裴衍就开始讲起了题。

也不怪宋瑜然这么认真，不知道是裴衍忘了那件事，还是大度的不再提了，反正对於宋瑜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所以宋瑜然听讲听得格外认真，甚至不同於以往裴衍讲题时，宋瑜然只是听讲，却很少提问。

这次宋瑜然问题不断，都不需要裴衍问她懂没懂，宋瑜然有听不懂的地方，立刻就会停下来问，让裴衍讲给她听。

宋瑜然只听不问的习惯，还是上小学时养成的，那时候老师都很厉害，每讲完一堂课，第二天上课会抽查学生掌握的程度，要是有回答不上来的，老师就会觉得你上课听讲不认真，要是讲了几遍还不懂，老师就会骂你脑子笨，同学们也会笑话你。

宋瑜然打小学东西就很慢，所以经常被老师批评，也是打那时候起，宋瑜然学会了课堂上不懂装懂，下课了看着题目两眼发空。

裴衍给宋瑜然辅导不久，就发现了宋瑜然的这个陋习，每次讲完问她懂没懂时，即便宋瑜然表情一脸迷茫，但还是会点头说自己听懂了。

裴衍只觉得无奈又好笑，刚才的内容又会再讲一遍，宋瑜然也不敢再继续嘴硬，裴衍讲题她就听着。

时间久了，裴衍能从宋瑜然脸上看出，她到底有没有听懂？

有一天，宋瑜然似乎发现了这个问题，她心虚的问裴衍道；“我说我听懂了，你为什么还要讲？”

裴衍一只胳膊撑着下巴，坐姿慵懒，眉间闪过一丝笑意，随口说道：“技痒！”

宋瑜然拉长声音“噢”了一声，随后埋下头自顾自说了句：“所以我是痒痒挠？”

裴衍瞥了她一眼，看到她头快埋进桌子里了，高耸的肩胛骨却一下又一下的在抖动。

裴衍笑了一下，看着某人把脸藏起来偷着乐的样子，他卷起桌上的卷子，敲了一下那人的头，说：“你再笑！”

这一下，就像是敲中了宋瑜然的笑穴，宋瑜然不在隐笑意，而是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连脖子都红了。

裴衍看着她傻笑的样子，从刚开始的觉得她好傻，到后来不知不觉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个下午，走廊最尽头的教室，似乎都被笑声填满了，而打那之后，宋瑜然不懂装懂的习惯，逐渐被裴衍纠正了。

而今天，宋瑜然积极的有些反常，一个接连一个的问题，问的裴衍应接不暇。

裴衍也很快就发现了，宋瑜然的一大堆问题里，值得一问的问题不多，大部分她提的问题，都只是为了提问而提问，居然好意思连最简单的公式，都要问一遍裴衍。

裴衍脸上不动声色，但早已心知肚明，宋瑜然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太明显了，那点小心思全写脸上了，不就是怕他秋后算账吗？

然而宋瑜然却全然不知，她煞费苦心，为了让裴衍闲不下来，都没有发觉自己过度前倾的身体，已经侵占了裴衍的大部分空间。

此时此刻，为了避免碰到不该碰的地方，裴衍的后背已经贴到墙上了，可宋瑜然还一个劲儿的朝他挤。

裴衍拿笔的右手，此刻书写时更加不自然了，因为胳膊肘紧贴着胸膛，只要稍稍擡高一点，就会碰到宋瑜然胸口柔软的地方。

而对这一切，毫无所知的宋瑜然，还一个劲儿的挖空心思想问题，就怕没问题问了，裴衍开始追究那天的事儿。

可该问的都问完了，宋瑜然只恨没把《十万个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