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变数,那就是缘尽缘灭,她听从天命。
当时说得很佛系,现在却偷偷一个人在这儿抹眼泪。
也许,这才是她认识的顾然,那个外冷内热的女孩儿,哦,不,现在应该是女人了。
一个女人,能在快知天命的年纪,敢去中东做一个战地记者,自然是生性豁达之人,而且是个能力极强的女强人,据她说,要把陪娃读书浪费的那些年华夺回来。
两人虽然聊了很多,在她们相见之前,顾然已经喝了不少了,虽然有点酒量,此时说话嘴也有点飘,甚至看着董岁末就一个劲的傻乐。
这很让董岁末心疼,记得小时候她俩都是打不倒的小强。
当年,她考回了京都,拉着自己加入了她的小圏子,认识了柳雅。
她从前就认识席诺儿和东全胜,而且和东全胜也算得上是发小,和席诺儿,那是因为上一代人的交情才有的交集。
虽然说顾然,柳雅和席诺儿关系融洽,但董岁末却一直没能融入进去,到她出国前,依然和柳雅只是见面点头打招呼的程度。
顾然醉了,甚至搂着董岁末的脖子又哭又笑,眼泪抹了她一身。
董岁末任她发泄着,直到睡着了,才把她扶到沙发床上躺好。
顾然说了许多,说她不知道复婚对不对,说她好像不爱东全胜了,甚至还说了她嫂子可以治愈东全胜的病,那她就可以生一个自己的小孩儿了。她哭着说,其实,就因为知道自己做不了母亲,她才选择了妇产科,看到这么多孩子来到这个世界,她也是幸福的。还说,五十岁的高龄产妇,她自己都不敢想象。
她的眼圏红了,心里直骂东全胜混蛋,也骂眼前这个傻女人,怎么就活得不象自己了呢?
她知道,顾然迷失在和东全胜这段荒芜的感情中找不到归处了,她的婚姻这座吊桥上迷失了心,甚至跌了下去。
一阵手机震动的嗡嗡声,董岁末接起了电话,是她丈夫顾思达,那个清北大学的历史系教授。
对,也姓顾,却与顾然那个顾毫无关系。
顾思达的顾家是归国华侨,当年给京都历史博物馆捐献了许多文物,都是流落在国外的国宝级的。顾思达的父亲没要国家发给的奖金,只要了一座大四合院,因为顾家十个孩子,小的地方可是住不开的。这座四合院在六十年代时被占,后来又归还回来了,现在顾思达和董岁末就住在那里。
顾家十个孩子,顾思达是唯一的男孩,他排行第九,下面还有一个妹妹。
当年高三时,顾思达和董岁末的姐姐董初九是一个班的,不但是年级第一和第二,而且还是同桌。
高考完报志愿时,顾思达报了清北的历史专业,这让董初九觉得他太没有出息了,她报的是京大英语系,现在华夏外交部工作。
董岁末和顾思达的最初交集是一次采访,发现了他身上的闪光点。而顾思达却对她一见钟情,开启了一个考古学者的追爱历程。时间却证明,没有共同语言的婚姻一样幸福。
此时,他正站在一个刚发现的明代墓穴上给老婆打电话:
“老婆,报告你一个好消息,是明代的,明代的,嘿嘿,虽然是一个朱元璋的伪墓穴,但也有一定的价值。”
“祝贺你,老公,注意安全注意身体,如果回来发现你瘦了一斤,是榴莲还是搓板你自己选。”
“好好,老婆,那我吃饭去了,你也要注意身体,记得给我带xz的牦牛肉。”
“忘不了。”
这也许就是这对夫妻的相处模式吧。
董岁末看着睡梦中还在抽噎的顾然,陷入了沉思,想了很久,久到了她不知不觉地躺在顾然身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