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的防线基本守住，我们驻守的县城内战斗并不是很激烈，但这仅仅维持了不到一天。

当李宗仁的命令下达后，更多的部队被调到一线作战，似乎还真有死守徐州的阵仗。

3月15日，这也是噩耗来临的日子，日军矶谷师团的赖谷启支队绕过了我们在外围的两道阵地，突袭我军腰部：北沙河，傍晚，直插滕县县城。

远处的传令兵弯着腰在战壕里穿梭，破片流弹在上方飞过，泥土拍打在我们的脸上，当他来到我身边时，仿佛丢了半条命，鬼知道他是从哪里跑过来的。

传今兵气喘吁吁地传达着噩耗：“长官……长官……日……日军！”

他说话简直比李德胜还要着急，但他休息休息就能恢复过来，我把他拖进防炮洞，让他缓一阵子。

“长官！日军的部队冲着我们来了！”

“放屁！外围不是守住了吗！怎么可能冲过来！”

他回答：“他们绕过来了！”

“啥？！”

这时，一颗炮弹在他附近爆炸，冲击波把我们震飞出去，我捂着头艰难地爬起来，看着他胸前被一枚巨大的弹片切割开的样子，我不禁心中一颤。

“真是日了狗嘞！”夯勇在旁边骂着。

我站起身，也开始在战壕里穿梭，就跟刚才的传令兵一样，我一边跑一边说：“日军扫过来了！守住这里！守住！”

中途，我看见老炮正在抢救一名断了左手的士兵，但他似乎并不是那么顺利：“没有麻醉了！谁来帮忙止血啊！”

我凑过去卸下我的绑腿，然后死死绑住断臂上段，但那名伤员的惨叫和挣扎让我很难打结。

搞成了之后，我继续去传达命令，每走几米我都要躲进防炮洞喘口气，甚至有一次我刚钻进去，我前5米的距离就落下了一颗炮弹……

我跑到李营长身边，他正在用一旁的无线电争取火炮支援，可是……我们还有能用的炮弹吗？

无线电漏出来的声音能让我清楚地听见对面的内容：“你莫得炮弹是不是打不了了？你晓不晓得炮弹有多金贵！就算莫得炮弹也给我顶住！”

而李营长说出了我听到他说出的第一句脏话：“小赤佬！十三点！什么他妈的东西！”说完，他就关闭了无线电。

“没事吧？”我问他。

“他妈的，那团长就跟脑子瓦特了一样！这没炮火支援怎么打！”

“你要这么说，老炮可得发话了。”

“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吧？日军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多？”

“他们绕过了外围主阵地，直接冲我们来了！”

李营长趁着上子弹的空档问我：“师长给的命令是什么？”

我给了他四个字：“坚守三天！”

我靠在墙边，朝着外面盲目地射击，我不知道我的射击是否击中了敌人，我或许在浪费子弹，但这是唯一能减少我身体暴露面积的方法。

一个士兵打光了子弹，然后开始扔身上的手榴弹，没过一会，手榴弹也扔完了，然后他又发了疯似的抽出背上的砍刀准备冲出去。

我急忙把他拽了回来，他有些吃惊地看着我，然后被我一巴掌扇醒了过来——他杀红眼了。

我愤怒地呵斥他：“你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吗！我再晚上几秒你就死了你知道不！”

他如梦初醒地点了点头，然后去旁边的子弹盒抓了一把子弹揣在兜里。

我们继续射击，继续夺取敌人的生命，但敌人夺取我们的生命比我们夺取他们生命多的多。

我开始抽风，把好几颗手榴弹捆成一捆，然后用尽全力扔向日军坦克，等日军坦克快要接近那一捆手榴弹时，我又扔了一颗拔了引线的手榴弹，随着七八颗手榴弹同时爆炸，日军坦克也被炸成了废铁。

陆地上的巨兽被我们解决了，但天上的巨兽仍在威胁我们，日军的战斗机在我们头上肆意盘旋，轰炸机扔下数十颗炸弹，我们没有防空武器，有的只是射速比较快的轻机枪。

我离开了李营长，去寻找操作重机枪的夯勇，我要想办法让他把战斗机给打下来，即便这不可能。

我找到了夯勇他正在给水箱装水，后面的一名士兵拎着好几个水壶跑了过来，他是夯勇临时拉来的副射手。

我拍了拍夯勇，飞机仍旧在低空飞行，这样可以最大的提升射击精度，我让他把重机枪卸下来，然后放在堆得很高的沙袋上，向着那些低空飞行的战斗机射击。

但夯勇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你疯了吗！重机枪怎么可能打下战斗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