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着城外。
一辆破旧的平板马车靠在道路边上,车上覆盖着几层油布,隐隐可见几个老人的轮廓,
另有七八名妇女和小孩蹲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正捧着窝头小口啃着,周围则是有近十来个青年汉子分散包围着这群妇孺老幼。
他们打扮得极为寒酸,鬓发蓬乱,衣物陈旧,一派流民模样,但是细看之下皆是身材壮硕之人。
而在城门口的一个小吃摊边,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正靠在柱子边,面前搁着一碗早已凉掉的烩面。
他剃了个半寸头,脚下是磨得发亮的胶底布鞋,身上穿的却是一件掉色的旧褂子,看起来不伦不类。
“老乡!”他探头对摊主小声问,“问你个事,这义阳的同盟军,是不是叫模范师的?”
摊主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回道:“后生,外来的吧?模范师早走了,今上午搭火车回郑城了。
现在是十三军的人在那儿,这些个信球货一进城就闹得鸡飞狗跳。”,那摊主小声地骂骂咧咧。
青年愣住,眉头狠狠一皱。
他转身走到城外那片榆树底下,几个身穿破衣的男人见他回来,立刻起身迎了过来,其中一个胡子拉碴的低声问:
“停云,伲问清爽啊?伊拉这些当兵个看起来也忒不对劲了——”
他撇撇嘴,目光指向城门口几个吊儿郎当靠墙抽烟的士兵,“伲还当模范师都像你讲个咯,精气神好得很嘞,
哪晓得是这种吊儿郎当个货色。”
高停云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弯下身从腰间拔出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城池轮廓,又画了条铁路线。
他拿树枝敲了敲“义阳”两个字,又敲了敲“郑城”,抬起头望着城门上那些个吊儿郎当的士兵,嘴里喃喃道:
“不是说咱们的人还守着义阳伐?哪能讲讲就给撤脱啦?”
“搞啥伢子……”
他皱着眉,一边抓着脑袋一边仰头望向城墙上猎猎作响的军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