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夸口,有识人之能。今日观这小郎子,确有一颗赤子之心。陛下乃承受唐室禅让之礼,是正统的天命之人,既是天子,陛下便理应受这不良人的效忠。”
譬如对刘守文,他的消息还停留在卢台(今天津)之战,却不知其竟已遁入辽东……
在敬翔有些恍然的神色中,萧砚出声道:“据草民所知,前卢龙节度使刘仁恭,虽被囚禁,但现在仍然还在幽州城中……”
朱温大为舒服,这一老一少今日这么几句话,真让他将前阵子的烦心事都抛开了也似。
后者却是盯着萧砚,忽地冷声一笑:“汝对唐室如此忠心,而今为何要投效朕之大梁?真当朕看不出汝之诡计?”
但相较于他,敬翔却是要平静许多,捋着胡须若有所思。
“废帝?”萧砚淡声一笑,道:“公公今后莫认错了,在下萧砚。”
但因萧砚的相貌有异,朱温还是安排了一太监,领他出去。
果然,朱温闻言大笑,全然不顾什么喜怒不形于色。
萧砚先是再次行礼,继而又对敬翔郑重一礼,而后便要去拾捡那张假面。
朱温本还在想着如何处置此人,这会愣了愣,下意识半倾身形。
他权衡利弊,当即向朱温叉手行礼道:“陛下,如若情况属实,我们确……”
被他打断,朱温也不觉敬翔失仪,反而兴致更高:“速速道与朕来。”
“谢陛下,复草民之真容……”
末了,他还不禁感慨道:“萧长史与那前朝废帝,竟真确实有些相似。”
朱温与敬翔的眼睛霎时一眯。
初入官场,萧砚尚还不懂这些官职阶品如何划分,遂只是领旨谢恩。
“何意?”朱温再次眯起了眼睛。
“汝今日献计,朕便擢汝为左千牛卫长史,暂居汴梁,静待诏令。”
“沧州不下,便是拿下幽州,又有何用?”朱温将他打断,莫名又有些厌烦起来,沉脸道:“李思安去岁便是如此,都摸到幽州城下了,还不是败退而还?”
“非是忠心于唐室。”
萧砚擦拭掉眼角的泪,起身从怀中取出一面舆图来。
敬翔捋着胡须,看着萧砚侃侃而谈,心下实则有些暗惊。
萧砚叉手行礼,一板一眼道:“李克用、李茂贞之辈,枉称唐臣,实则皆逆贼尔,不识天道。当今天下,唯陛下,乃中原正统天子。余者,皆为逆贼!”
“欺君之罪。”
敬翔立在原处,一言不发。
朱温大乐,托着肚子起身,大声笑出声。
前者是紧紧盯着手中的舆图,后者却是上下打量着萧砚,道:“汝之尽取河北,便是想要陛下孤军深入?”
直到这会听见其出声,朱温背上的寒意才转变而去,继而,死死盯着不远处俯身下去的人影,双手撑住御案,浑身上下瞬间杀气腾腾。
“此为,幽州城防图。”
朱温此时实则也已不太相信眼前之人是李柷,盖因萧砚看起来实在过于沉稳、平静,且仔细观之,他的脸好像确实与李柷有些差别。细看之下,不知是不是错觉,竟越看越不像。
“劳公公费心。”萧砚霎时对这太监感兴趣起来,袖中露出一锭银子来,悄悄递了过去,“在下年幼位卑,今后还望公公多多关照……”
萧砚似还有些发懵,还没从喜悦中恢复过来一般。
他从黄巢之乱时就已效命于朱温,而今已有二十余年。期间他多随从征伐,出入帷幄之中,众务集于一身,却从不受朱温猜忌,便就是因为他非常善于揣摩后者的心思,一言一行都能挠到朱温痒处,所以一应军机政略,朱温必向他咨询。
“此乃崇政院使、检校司空、同平章事,敬公。”旁边,有太监低声介绍道。
“这是自然。”这太监转头看了看,提醒道:“萧长史是聪明人,今后可莫要再提什么替身之语。”
萧砚却是点了点头,而后,摇了摇头。
此子,这番话说的称心。
但他能察觉到,身后的一众禁军侍卫似乎已是蠢蠢欲动。
敬翔细细思索,此时想来,自己或许正是因此,才从萧砚身上察觉到了那股熟悉感。
“陛下。”恰在这时,敬翔却是及时提醒出声,“不妨让这萧小郎子抬起头,好让陛下你再仔细看一看。”
这世上,难道真有厉鬼不成?
敬翔捋着胡须的手一顿。
萧砚直起身,依还是行叉手礼,脸上却只是平静。
朱温眼珠子骨碌打转,道:“有几成把握?”
萧砚酝酿了下,缓缓道:“我身为不良人,前些年于偶然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