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找到她,你当如何?与冯家彻底撕破脸皮?”
罗敷威沉默片刻,空气凝滞如铅。半晌,他淡淡道:“关起来。直到她真心悔悟,彻底清醒。”
“罗敷威,你是不是太狠了?”向天庞大的身躯从沙发中拔起,阴影随之晃动,“女孩子骄纵了些,可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等折辱?”
“骄纵?”罗敷威眼底的寒意更甚一层,“动用龌龊手段,视人命如草芥?那些无辜者,就该忍下这份‘骄纵’?”他嗤笑一声,带着彻骨的冷意,“咎由自取。”
见他铁石心肠,向天直言:“你知不知道,你这番动作,早已搅得满城风雨?董事们私下非议如沸!如今再加上对冯家的通缉令,整个罗氏人心惶惶!”
他逼近一步,声音带着不解与焦虑,“这般不计后果,可不像从前的你。”
罗敷威何尝不知这雷霆手段的风险?惊涛骇浪已在脚下翻涌。
但他更清楚,若此刻不斩断那伸向苏馨的黑手,他必将永坠无间地狱。他要在真相的獠牙咬碎她的安宁之前,将罪魁祸首连根拔起。
“废话少说。”罗敷威甩开西装外套,转身走向门口。
手触门把时,他停住,并未回头,只留下一声不服气的冷哼:“若有人烧了蒋晶的花铺,你待如何?”
“谁敢!”向天几乎是吼出来,急迈一大步,答案不假思索,带着护短的狠厉。
话出口,他才猛地顿住,随即脸上泛起哭笑不得的复杂神色。
他抬手,重重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顺势捂住了脸,一声沉叹闷在掌中。
罗敷威的背影,已消失在门外,融入走廊更深沉的阴影里。
…
雨势未歇。劳斯莱斯幻影如幽灵般滑入翡翠庄园,雨刷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规律的扇形轨迹,刮开一片迷蒙。
罗敷威抬腕,冰冷的表盘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
副驾座上,蓝丝绒戒指盒沾了一层细密水珠,在昏黄路灯下折射出湿漉漉的微光,像一颗坠落凡尘的星辰。
他凝望着那微光,冷硬眸底终于泛起一丝极淡的涟漪。他记得,苏馨总是爱这样的雨夜。
她爱在这样的雨声中,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深深蜷进他怀里,温软的气息拂过颈侧,说着只有两人能懂的情话。
她的体温和心跳,是唯一能熨帖他灵魂深处焦躁与冰寒的良药,是他在漫漫长夜得以安眠的锚点。
别墅大门无声洞开。罗敷威推门下车,接过佣人递来的黑伞。
雨水顺着伞骨汇成细流。
他单手扯松领带,径直踏上主楼台阶,湿漉的鞋底在大理石上留下断续的深色印记。
右肩的伤口在新一轮的奔波下隐隐作痛,身体的疲惫如铅块沉坠,拖曳着脚步。
然而,想到即将触碰到的温暖,一股难以遏制的、近乎战栗的期待瞬间冲刷过四肢百骸,驱散了沉重的倦意。
他几乎是本能地挺直了背脊,将那份疲惫深深压入骨髓深处,恢复了一贯的挺拔与优雅。
行至二楼楼梯口,他停下,转向身后端着托盘的女佣。托盘上,一瓶90年的乐花慕西尼红酒静卧,深红的酒液在瓶中沉淀着时光。
“谢谢,下去吧。”他唇角微扬,一丝罕见的温和稍纵即逝。
女佣脚步微顿,恭敬垂首。
她想起自从女主人到来,这座森严庄园里,那位冷得像冰山的少爷,眉宇间便渐渐有了活人的气息……
罗敷威已自然地伸手接过托盘,动作流畅。
女佣不敢多言,悄然退至一旁,让出通往三楼主卧的幽径。
尽管身体的疲惫已达临界,罗敷威仍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倦怠与肩上的隐痛强行压下。
他轻轻旋开门把,一股熟悉、清冽又带着暖意的馨香温柔地包裹了他。
烛光在门开的瞬间微微摇曳,像无声的欢迎。房间空旷,却因她的存在,盈满了令人心安的暖意。
他的目光,几乎是贪婪地,捕捉到那个伫立在窗前的纤细身影。
她背对着他,长发如瀑垂落,一袭素白睡裙被窗外的微光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仿佛月华织就。
雨丝偶尔被风卷进,沾湿了她的发梢和裙裬。
“怎么还不睡?”他开口,声音是刻意放柔的砂纸质感,带着归家的松弛,“也不开灯,一个人发什么呆?”
走近小圆桌,将托盘轻轻放下,水晶杯与桌面相碰,发出极轻微的一声脆响。
他再次唤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老婆?”
窗前的倩影似乎被这呼唤惊动,肩头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微卷的棕色发梢随之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