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
没有祝礼人,新人便高声祝礼,没有人送敬酒,新人便自己倒。
俊俏郎君一袭喜衣俊逸非凡,但喜悦的面容下难挡伤痛。
手持合卺酒来到新嫁娘身前,蹲下,放下酒,笑着缓缓掀开新嫁娘那绣了龙凤呈祥花纹的鲜红盖头。
红盖头之下,新人眉目如画,丹唇皓齿,端的是温润如玉,天生善人模样。然美中不足的是,姑娘面色即使有芬香胭脂点缀,但依旧透着不同常人的病态白,新婚喜悦之情无法掩盖疲倦之色。
“我的阿雪果真是全天下最美的,什么时候都那么动人。”郎君暖暖一笑,眼中心中全是佳人模样。
佳人疲倦的面上绽放着朵朵娇嫩芬芳,没有答话,只是温润笑着,纤纤玉指轻抚上了郎君俊美玉容,赤眸水雾蒙蒙,似在说着“你又是何必呢”。
“答应你的,我怎么反悔,以后你可只属于我了,再无人敢欺你,辱你。”似是明白她的意思,郎君回之一笑,可眼角已红了红。
“阿雪,一辈子太长了,这一刻已是我倾世所求,不要觉得对不起我,这本就是我们一世所求,怎能留下遗憾呢。”
话未完,泪已落。
其实这场盛典也并不是没有宾客。
“都传这新嫁娘乃倾世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般看来也一般般嘛,不及我家衣衣一分。”
某个外人瞧不见的角落里,一白一红,一男一女,男子清冷如寒玉,女子古灵精怪。
不过男子好看倒是好看,新嫁娘与他相比确实有几分黯然失色,但说是不及他一分倒是有些夸张了,二人自有特别之处。
白衣公子没有搭理女孩的话,目光一直在那对新人身上,更确切地说是盯着新嫁娘,而眼中竟是满满的厌恶。
月柒然不傻没道理发现不了慕容楚衣眼中的东西,可却还笑嘻嘻地调侃着对方:“衣衣,衣衣,看得那么入迷,莫非你看上那姑娘了,不过真可惜——”
“我没有,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她话未完,他已出言打断。
月柒然眨巴眨巴水灵灵的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哦~是吗?可衣衣看那姑娘的眼神跟看谁的都不一样哦。”
而在她话未完的时候慕容楚衣已收回了目光,竟笑道:“阿然这是吃醋了?”
闻言,月柒然俏脸蓦地一红,小脚跺了跺地,结巴道:“说、说什么呢,我、我是谁,干嘛、干嘛要吃醋,况且我吃什么醋啊。”
慕容楚衣见她这慌乱的模样又是一笑,如清风明月,一步近了月柒然的身,清冷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这么说,然然不想与我成亲了?”
“我没有,我想的,做梦都想。”这段话没经过脑子便已出口,月柒然小脸已红得似是滴血。
看着慕容楚衣露出得逞的笑,小脚又跺了跺,佯怒道:“我、我不理你了。”
而此刻传闻当中清冷丝毫不近人情的慕容先生竟从后面抱住了小姑娘,柔声而深情道:“这可不行,再过半月你可是我的妻子了,你若是不理我,是不要我了吗?”
他竟然会撒娇了!
温润的气息传来,月柒然小脸更红,却也说不出任何狠话,但却又几分伤感道:“衣衣,我只怕我们也会和他们那样,爱而不得,一人早逝,一人痛苦一生。”
婚事将近,却遇到这么一档子事,这让她如何不能多想。
“放心,我们不会的,有我在呢。”吻了一下女孩眉心,安慰着女孩。
似是真被他给劝住,月柒然破涕而笑,回头,一个措不及防吻上了那个比玉还美几分的人,反观慕容楚衣面露震惊诧异。
“我、我不是故意的,抱歉衣衣。”少女低头道歉。
慕容楚衣隐下面上神色,轻声说了句“无碍”,而后目光也由月柒然身上转向了喜堂中那对新人。
两人不知,他们的举动皆被一人意外地收入眼底。
这边喜,那边丧。
阿雪姑娘终究没来得及饮下那杯合卺酒便与郎君天人两隔。
“不哭,莫要等我了,我不值得。你的良人,还在。”
这是阿雪姑娘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不知是劝慰郎君,还是道出心中最深的秘密。
“阿雪,莫要说胡话了,我的良人怎么可能不是你!?”郎君泪水不断落下,他自是不信这番话的,可是他的阿雪姑娘永远不会再回答他了。
“阿雪,别走,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