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瞿休眼睁睁看着,桥梁不断升高,最后已至无法翻越的地步。`h/u~l¨i*a!n^b!o′o-k?.^c+o_m-
可他数万大军近无一人,突破前方区区那数百人的防守。
瞿休此时此刻气得肺都快要炸了。
他很清楚,这是他在连失东南,东北两营兵力后,唯一有可能活捉完颜无双,歼灭这群萧蛮联军的机会。
可这样的机会,就这么没了,这样瞿休如何甘心?
甚至这还会完全打乱主上布下的计划。
因为这座大桥一旦升起,那么他们便再无法通过护城河。
哪怕他请来大夏最厉害的建桥工匠,在萧蛮联军的弓弩威慑下,也无人可以去完成建桥这样的任务,再多的人命,也不够填。
若是造船,短时间内又如何建造如此多的船只,毕竟用少量的船只,往返运兵,那和让将士们送命没有任何区别。
而要想绕到下河镇后方,形成新的包围圈,那得多走出一个月的路程。
这一个月,就算萧蛮联军骑的不是马,而是乌龟,那他们也能远远将自己甩在身后。
想靠下河镇后方那军备力量还不如下河镇的城池来阻拦,或是拖延萧蛮联军,也几乎不可能。
所以他们回到江城,回到寒州,基本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e秒?&?章?节,¢小e说?网t~ ?]追|D最?¨新^2章\%?节·.¥
主上布下这么一局天局,竟在自己这出了意外,还极有可能影响整个棋局!
而让自己满盘皆输,影响主上布局的最关键的那个人,此刻居然还在领着他那残余的数十人,疯狂抵挡,屠戮着自己的军师。
这对瞿休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
大桥最终在众人的努力下完全升起,吕令合着一众兄弟,拼尽气力稳住把手,不让把手回转。
而后立刻命人拿来了方才攻城时,下河镇守军投下的木桩,死死顶住把手的卡扣,再用藤木火油绳捆绑固定好木桩和把手,防止木桩因受力过重而崩裂弹飞,
一切稳固后,松开手,几乎脱力的吕令,这才好确认自己没有辜负别木,没有辜负那三百二十人的性命。
“别木,别木!大桥升起来了,是我们赢了!”
吕令瘫跪在地上,青筋暴起的双臂无力的垂落着,手掌满是鲜血,那是和木质把手因大桥重量回转抗争而撕裂的血肉皮肤,可吕令的嘶吼声,却和此时他狼狈的模样完全两样。
早已杀得满目血红的别木,于周围漫天的厮杀声,叫喊声,哀嚎声和兵器碰撞声中,给清晰捕捉到了吕令的喊声。
又或许,杀得几乎失去理智的别木,心中一直存在且唯一的信念和清醒,就是那座桥,所以才会对吕令在有关大桥的嘶吼上,格外在意。
一刀破开敌方胸甲的别木,逼退来敌后,别木于混乱之中,第一次回首,
他看到了那好似高耸入云的桥梁,看到满脸泪痕的吕令,看到了满城将士投来的各种复杂的目光,更看到了城墙上推开守卫,扑向城墙边,边哭边喊的无双。/r+u\w!e+n¢.·n+e,t′
别木再回头时,这才发现,原本和他一道出来的三百二十人,此刻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
周围全是堆叠的尸体,有马匹的,敌人的,同伴的。
此刻的别木,并不知道,这座大桥完全升起,整整花费了一炷香的时间,而他们也厮杀了一炷香的时间。
兵力如此悬殊的战斗中,持续厮杀这么长时间,这可以说已是一份奇迹。
而方才别木还不曾觉得有任何的不适,只是累,只是一个劲的咬牙,坚持坚持,快下的马儿倒下了,他依旧不敢最后一步,他怕敌人上桥,怕极了。
直到此刻,看到大桥升起后,别木才发觉,自己全身上下到处都在痛,有劳累过度的痛楚,也有方才厮杀中,敌人留下的伤口处传来的剧痛。
可是这些痛楚,并未让完全恢复理智的别木倒下,反而让他如释重负。
因为其实从最开始,他就没想过,自己能够真正的完成这项任务。
那一刀切,也并非自己真的看不起瞿休的将士,而是自己实在不忍心让更多的弟兄随自己去赴死。
所以他才会那么干脆的驾马离开,只因他当时不敢多看那数百追随赴死者坚定的目光。
可此刻一切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