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厚厚的云层下若隐若现的星光一点点模糊了边际，昏暗幽深的小巷里粘稠的空气缓慢流动。

秦越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右手不动声色地按在了腰胯处的枪套上，在即将接近转角处的时候，猛地转身，举起那把乌黑澄亮的手枪。

砰！砰！砰！

三颗子弹随着三声枪响没入了虚空之中，除了溅起一梭尘土，粉尘四起间像是在秦越面前形成了视觉屏障。

“后面的朋友出来吧，这样躲躲藏藏的多没意思，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秦越冰冷的声音响起，在无人的巷口甚至还能听到回音。

尘土之后，一个黑影慢慢在巷子里出现，几步之后在距离秦越三米左右的地方站定，那人戴着帽子和口罩，甚至还带着个墨镜，整张脸没有暴露在空气中的部分。

“别来无恙啊，秦将军，没想到现在竟然在人界办事。”那人声音缥缈，一听就不是本声，联系到他这副装扮，不想让人认出的心思不可谓是不强。

听到这话，秦越心中猛然一震，上下一打量那人，不仅冷哼一声，将枪再次上弦，枪口对准那人，冷冷开口道：“阁下如此，羞于见人，不知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然怎么会跟在人身后，不敢露面呢。”

那人并没在意秦越夹枪带棒的回话，反而哈哈一笑，一点也不在意正对着自己脑门黑洞洞的枪口，“事情是不是见不得人我不知道，只是替秦将军觉得不值，隐姓埋名这些年，甚至还给人族办事，得到了什么吗，你敢当着身边那些冠冕堂皇的人说出的真正的名字吗？”

秦越握枪的手很轻微的抖了下，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尽管如此细微的动作也没能逃过墨镜背后的那双鱼鹰般的眼睛。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如果秦将军想达到自己的目的，跟着那姓唐的小丫头，是不可能的，如果五大圣器集齐，能做的很多，散魂者亦可重聚，你跟着那黄毛丫头，倒不如......”

后面的话那人没有完全说完，但是留白的意思也已经非常明显了，秦越握紧了已经汗津津的枪把，呼吸有些急促，很多画面，很多张脸，在他脑海里走马灯般流放。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天穹之上厚厚的积云在这时已经散开，零落稀疏的几颗星兀自地挂在天边一闪一闪，环星之间，半块惨白的月亮挂在那里，风一吹过，竟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秦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那条巷子，这个时候他手上已经没了枪，那把枪再次安安静静的待在了枪套里，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铜牌，被紧紧握在手心。

他走了几步，站在了路灯下，黄白色的灯光斜斜的笼罩着他，秦越几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提示音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

【呆瓜】：在吗？在吗？秦越你在吗？

【呆瓜】：那个啥，老大说我的月度津贴打给你了，你收到了吗？

【呆瓜】：当然，我不是跟你要的意思，我是那种人吗，我就是提醒你一句，别忘了，你太瘦了，多买点好吃的。

【呆瓜】：别误会哈，我不是想收买你，我就是知恩图报，你救我好几次，我肯定投桃报李嘛，咱们是相亲相爱的好队友嘛。

【呆瓜】：秦越，你到哪里了，咋不回消息啊！！！

【呆瓜】：等会，你快回来，老大他们找到人了，速归！

短短几条消息，秦越来来回回划上划下好几次，灯光下，他自己也许也没有感觉到微微扬起的嘴角，呆立片刻，秦越将那块铜牌装进了贴身衣服的内兜里，转身大步向回走。

没走几步，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手机屏幕的荧光映在秦越五官深邃的脸上，他看着上面熟悉的备注，轻快地按下了接听键。

只是刚一接听电话，另一边的咆哮声震得秦越眯着眼睛将手机撤离耳朵一米远。

“秦越！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没有，刚刚看手机，这就在回去的路上了。”

听到这话，在阳台边上的小白往里面看了眼，降低了音量：“人找到了，你赶紧回来吧，情况有点复杂，你回来再说。”

秦越沉默了几秒，答应道：“好，十分钟后到。”

卧室里暖黄色的灯光照得人有些浮躁，几个人围在床前看着还在昏迷中的严菲，脸色各有各的难看。

“你说，什么样的邪术可以让一个人在一天之间老了几十岁不止？”顾言深看着床上黑发枯颜的严菲，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