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想了想,吩咐道:去请谢大当家过來议事。”
传令兵领命而去,过得片刻,却是方勋与灵雀两个随着传令兵进來,道:谢大当家有事在身不得前來,特命我二人过來听云西王差遣。”
封君扬闻言便知是辰年不放心纥古越,贺泽那里也想到了缘由,低低地冷哼了一声,嘲道:谢大当家好大的架子。”
封君扬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有与他计较,只向着方勋与灵雀两个略略点头。灵雀却是瞧不惯贺泽这般yīn阳怪气,又恨他贺家害了清风寨八百家眷,差点叫她父女蒙冤,忍不住要怒斥贺泽,不想却被方勋一把拉回。
方勋压低声音求道:鲁姑娘,快别再激祸了,真要打起來了,还不是叫鲜氏人瞧笑话!”
灵雀咬牙忍了又忍,这才随着方勋站到了诸将之后。他们在帐中商议军事暂且不提,只说辰年那里,此刻确是守在纥古越身边。纥古越已醒,因身上各处要xué都被辰年封住,半点力气都使不出來,只能勉qiáng倚坐在树下。他抬眼漠然地看了面前的辰年片刻,竟就闭上了双眼,对辰年不理不睬。
见他这般模样,辰年唯有苦笑,往旁侧退了几步坐下,怀抱双膝,陪着纥古越一同默坐。风chuī过來,树叶刷刷作响,辰年不觉闭目,倾听片刻,忽地轻声说道:义父,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杀人容易,救人难,纵是能杀百人千人,却也救不回你想救的那一人來。”
这树下只他们两个人,别的兵士离得都远,辰年的声音听入纥古越耳中,只觉字字清晰,他虽仍是闭目不语,眼睫却微微一颤。
辰年静了一会儿,又出声问道:义父,如果当日你救出了母亲,现在会是怎样情形?”
会是怎样情形?他会带阿元离开,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要带她离开,他带她去云西,去江南,去天下任何地方,他会守着她,护着她,陪她欢喜,哄她开颜??可惜,沒有如果,那日他沒能救出阿元,她死在了他的背上。
纥古越依旧不言,辰年涩然一笑,也不再言语,就这样默坐片刻,灵雀与方勋已是回转,过來寻辰年说事。辰年担心纥古越安全,不敢远离,只往旁边走了走,低声问灵雀道:什么事?”
灵雀道:云西王说他大军几日后就可赶到,就在泰兴与拓跋垚决战。”
辰年点头,又仔细问了问具体情况,在心中粗略算了一算,便是封君扬、郑纶以及贺泽的人马都凑在一起,也不过勉qiáng能与拓跋垚持平。可拓跋垚却有守城之利,就这样与他在泰兴决战,胜算实在不大,封君扬为何要急于决战?
方勋虽也是出身糙莽,头脑却比灵雀明白许多,见辰年沉吟不语,便就补充道:我听云西王的部署,不像是要攻城,而是要与拓跋垚野战。”
辰年闻言不觉微微挑眉,难道封君扬有诱敌之计?她一时猜不到封君扬的谋划,索性也不再想,吩咐了灵雀与方勋两个回义军营寨,自己则转身又回义父身边。不想才走几步,却瞥到树林中有人影晃了一晃,瞧那身影,竟像是芸生。
辰年暗暗诧异,略一思量,作势转身去追灵雀他们,走得一段却又悄悄潜回,轻身飞上旁侧一棵大树,在枝叶中藏住身形,手上扣了一枚飞镖,默默看向纥古越所在的那棵树下。
过不得片刻,芸生果然出现,手握匕首,一步步小心地走向纥古越。
第九十六章 众生平等
纥古越虽然xué道被封,听力却是未损,很容易就辨出來人并不是辰年。他睁眼看去,见是芸生,不觉微微一怔,眉头随即敛起。芸生死死地咬着牙,那紧握匕首的手还是止不住发抖,那步子也似极为沉重,不过是七八步的距离,竟是好一会儿才走到纥古越身前。
纥古越一直沒有出声,直到芸生走近,这才qiáng撑着站起身來,背靠树身而立,漠然看着芸生,静待着她上前,瞧那情形,竟是连发声呼救都不屑去做。
辰年藏身在树上,只能看到芸生的背影,见她手臂高高抬起,正欲she出飞镖去打她的手腕,不想芸生手臂在半空中擎了片刻,最后却是无力地垂落下來,那匕首也从她手中滑落,砸到糙地上,发出低微地一声轻响。
辰年正诧异间,又见芸生慢慢蹲下身去,以双手捂面,竟就呜呜地哭了起來。那哭声极低,分明是在竭力压抑着,只在手fèng间透出一些呜咽之声,听入耳中,却更叫人心中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