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懒洋洋说话有气无力,又不肯闭上眼睛休息的样子,幸村想了想,从网球包里拿出一本书,随意翻着,“读书给你听?”
“好,别读数学书就好。”我半是玩笑着道。
幸村嘴角流露出笑意来,“这种时候都念念不忘数学,也算是一种对数学的执念?”
“是啊是啊,他极力的奔向远方,我死死的拖着他的衣服不放手。”
“看来,拽衣服的执念还远在对数学的执念之上。”理所当然想起什么的幸村笑望了我一眼,我当然也想了起来,嘴角越翘越高,“喂,嘲笑我的同时,也要看到自己的形象啊。”这算是,衣衫不整?
“拽衣服的人并不是我。”幸村义正言辞的指出,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幸村自己摇了摇头,“算了,不提这个,还是读书吧。”
虽然已经很没力气了,我还是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幸村精市耶,那个幸村耶,竟然会主动让步。
“那是什么表情。”幸村笑眯眯的一眼瞥过来,哪怕是相馆里温和的灯光也让人感觉压力倍增。
我小幅度的摇头,平时精力充沛的时候就没赢过,现在还是乖乖装死吧。
幸村部长大人满意了,他重新捧起手上的书,少年温和如风的声音,静静的在空气中流淌,“白色的月,照着幽林;离披的叶,时吐轻音……”
是诗集?
对现代诗并没有什么了解,我孤陋寡闻得不知道他读的是什么诗歌,但头顶的昏黄灯光温柔的洒在少年认真的脸上,他轻轻的读着,声音并大,却每个字都清晰的传入耳中,引发耳膜的阵阵颤动。
我渐渐闭上眼睛,仍由如歌的声音在耳边,在心间流淌,诗歌诗歌,要好好的读出来,才能如歌一般啊。
幸村一首接一首的读下去,我似乎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意识逐渐模糊,睡意不可抑制的袭来,朦朦胧胧之中,肩头上有轻微的重量搭落,温暖的感觉随之而来。
很安心的感觉涌了上来,我几乎是在瞬间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占据视线一角的,是立海大正选外套的黄。
慢慢坐起来,我的意识逐渐清醒,身上搭着的,是幸村的外套。
“醒了?”清澈温和的声音传来,我抬手揉眼睛,“嗯,我睡了多久?”
“没有多久,不到一个小时。”幸村还拿着入睡前读给我听的那本书,轻声回答道。
“衣服?”
“你披着吧,接近天亮的时候温度比较低。”
我点点头,“感觉像睡了很久。”我想站起来,一动之下,从右脚脚底涌上的酸麻感让我动作蓦地僵住了,“脚麻了,果然还是不能趴着睡啊。”我欲哭无泪,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强忍着等那股最难受的感觉过去。
“一会儿就好了,”幸村合上书安慰道,“他们应该也快出来了。”
我点点头,虽然睡着的姿势并不太舒服,但休息过之后,思维重算有重新复活的趋势,“哎呀。”突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我捂脸一声惊呼。
“怎么了?”幸村不解的望了过来。
“等等,那好像是我的照片。”
幸村失笑,“那当然是你的照片,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未免花的时间也太长了点。”
本来累到麻木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突然这么一想,感觉很担心,“会不会很奇怪啊。”
“你不是对水野同学的拍照技术有信心。”
“是啊,但是我对自己的脸没信心。”早就听早纪说过,照片很容易将人物‘压扁’,而且每个人不是每个角度都好看,也是需要挑角度的,如果不是对自己的长相极有自信,难免会忐忑。
幸村笑得春花灿烂,“我还第一次听人这么理所当然的说对自己的脸没信心,你平时不是这么没自信的人啊。”
“那不一样,”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活的总会比较好看嘛,不然怎么会有生香活色这种说法呢。”
幸村侧过脸,笑到说不出话来。
“有那么好笑吗?”我绷着脸做严肃状。
幸村诚实的点头,“嗯。”
少年的脸,柔和精致,虽然不会被人错认为女孩子,但笑起来的时候,尤其好看,突然就想到早纪说过的,他笑起来比你好看的话来,我再也绷不住,跟着笑出声来。
我喜欢的这个人啊,确实笑起来十分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唔,